我很有音乐天赋。这种天赋在我抓周时就展现出来。我抓起了爷爷很珍视的斗彩瓷碗,在大家赞许的眼神中,将它扔到地上,清脆空灵超然决绝凄艳的“当”声直通霄汉、扣人心弦、振聋发聩。
亲戚们凝固的惊愕表情是对我才华最好的肯定,据说我爷爷因此在病房里躺了好久,迷迷糊糊絮絮叨叨念念不忘“窦才、窦才……”,这就是我的名字,寓意虽然我的才识不及曹植,但至少与谢灵运比肩,远超凡夫俗子,真是恰如其分。而那碎瓷片被我父母收集起来,磨平了棱角,做成平安符,要我随时贴身带着,绝不能示人,尤其不能让爷爷看见,因为他岁数大了,睹物思事,一想起那天籁之音就可能放弃尘世繁杂,追求永恒的真理和美。
稍微长大点后,我醉心于纸张碎裂之声。如饥似渴亲自实践研究草纸、皱纹纸、道林纸、玻璃纸、铜版纸、瓦楞纸、复写纸、宣纸、毛边纸等不同纸张毁灭前的嘶鸣。最初是细致地拉开报纸,父母认为我是在练习双手的抓握、协调能力,于是买了不少放在我旁边。然后我开始撕书,从称手的《新华字典》撕到厚重的《大英百科全书》,然后是我父亲单位的账本,当我把手伸向八大山人的《竹石鸳鸯》时,来自各方势力的联合打压扼杀了我在这一领域的发展可能,也阻止了另一幅《富春山居图》的诞生。虽然我的初衷只是研究不同时期原材料、造纸技术对纸张碎裂声音的影响。比较遗憾的是我爷爷的收藏主要集中在中国文物上,我无法接触到古埃及的莎草纸,否则我的研究就能拓展到不同地区纸张撕裂声的异同上了。待我长大,能识文断字时,惊讶地发现一位名叫妺喜的前辈已经在此领域有了举世瞩目的成就。我不过是个后来者罢了。
我对弦乐器也有过一段时间的研究。那是在我发现了家里的工具包并进一步在里面发现了锯子之后。我拿着比我的手长,比我的手粗的钢锯,气沉丹田,蹲在地上,仰望高高在上、岿然不动的桌子,拉起如泣如诉、宛转悠扬、鬼哭狼嚎、天怒人怨的美妙曲调,深深沉迷其中不能自拔,直到震撼人心的交响乐如夏日骤雨般在我四周炸开。装有半杯水的瓷杯、盛水果的琉璃盘、铝制的烟灰缸、母亲的三八红旗手纪念搪瓷杯、全家福相框……随着桌子的轰然倒塌跌落一地,真可谓是树倒猢狲散。其时我听到了沉浑的低音、大海潮声、清脆的泉声、金石之声,后来还有我母亲的女高音、以及混合双打的声音。
等我懂事了,能照顾别人的感受了,就不在家里奏响乐器了。因为我妈妈有神经衰弱,每当我用日常能够得到的各种材料:洗衣粉、摩丝、杀虫剂、酒精、沸油、水、醋、盐、碱、小苏打、泡打粉、琼脂粉……精心调制跌宕起伏、别具一格,附带绚丽光影效果和沁人心脾的嗅觉刺激的独特乐曲时她不是西子捧心状斜倚着门框就是脸色发青在地上抽搐。于是我改用不会发出声响的仿真乐器坚持不懈地进行练习。我现在着力练习手风琴,使用的就是一个可以拉伸折叠弯曲变形的架子。
有一次我在酒吧里酝酿新的创作手法和题材,突然一个和我差不多大的小伙子做到了我旁边:“不介意我们喝一杯吧?”
他散发着同类的味道,吸引着我的灵魂。我点了点头,轻轻地碰了碰杯。
一阵噼里啪啦声穿过酒吧的喧闹直击我的鼓膜,昏暗的灯光闪了几下,完全熄灭了。歌手摔倒时富有韵律感的尖叫、贝斯撞到吉他的闷响、鼓槌掉到鼓上又滚落到地上的变奏。大家相互推挤时布料划破的吱声、被踩在地上的人痛苦地嚎叫、女人尖锐的高音充满了整个酒吧,即使整个百老汇的剧目同时在这里上演也不能更热闹了。
他在黑暗中说到:“这就当做是我送给你的见面礼吧。我叫郎壕。”这声音分明带着三分笑意,我仿佛可以看到他的白牙。
后来郎壕告诉我那天晚上他只是在保险上动了点小小的手脚。接触之后我们发现彼此涉猎的领域不太一样,我主要是进行器乐演奏,他则热衷于声乐。
郎壕小时候和每个孩子一样喜欢欺负弱小,喜欢研究动物。最初是从妹妹手里抢零食,听到她的号哭感到莫名的神清气爽,于是又尝试喂其他小朋友醋、小米椒、芥末、八角、风油精、鞭炮,送他们荨麻、带刺的蔷薇,那些低声抽噎、嚎啕大哭、沙哑的吼叫是他童年最美妙的伴奏。在所有小朋友都婉拒他的好意后他就积极主动地帮父母分担家务,他抓起猫放到浴缸里洗澡,还把浴缸盖子关上,让猫儿出不来。他喂各种家畜家禽宠物奇怪的东西然后兴致勃勃地在一旁倾听他们大展歌喉的经历更是不计其数。他也在喂鹦鹉时拔过人家一根尾羽。一个可怕的人。
“你听过河豚的声音吗?我曾经惹生气过一只河豚,它真的砰的一声涨起来了,如果那个时候拿根针戳它一下一定会咻的泄气了吧。”郎壕眉飞色舞地说到。
这次介绍的是“手风琴”——架子。这个架子由 Meike Harde 设计,它用钢琴铰链作为活动关节,打开和收纳都无需辅助工具,无需组装。。
使用方法。两块小板子向内推就折叠起来收平,向外拉就形成一个钝角撑起。
[ Stockwerk,设计者:Meike Harde,来源:designboom ]
视频:
被拍下这个视频的时候 Kayden 15个月大,这是她第一次亲身体验到雨~
视频链接(pad 和手机用户可尝试点击)
背景歌曲 Jon Foreman - 《In My Arm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