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lue box of death - Dan Shepelavy,来源:DDN JAPAN ]
十多年前在《读者》上看到一篇文章,讲的是俄国画家列宾的故事。雪后列宾和朋友散步,朋友看到雪地上有一滩狗尿,觉得赏雪景看到非常扫兴,趁着列宾不注意偷偷用雪覆盖住了。没想到列宾后来发觉了,之所以发觉是他记得那里有狗尿,他看到那里被雪覆盖住后并不高兴,告诉朋友其实他这几天出来散步就是为了看这冰天雪地中的一片琥珀之色。
这个故事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所以这一期的主题还是:
禅。
对于禅,不要产生一种常见的误解:就是禅的故事是有因果逻辑的。实际上,禅的故事只是引出禅,而不是禅。有一个广泛流传的禅的说法就是手指指向月亮,而手指不是月亮。如果人们只盯着禅师的手指,那么看到的只是手指,可伸出来手指的意图可不是让人看手指的。
所以,去计较禅的故事本身,和禅毫无关系,禅并不讨论手指,而是在讨论月亮,你要顺着手指去看到底是不是月亮。不然禅就和段子界没分别了。
比如说列宾这个故事,我当时就感慨列宾之懒,对狗尿如此依赖,难道就不能自己来一发吗?如果亲历亲为,就可以知道在雪地上尿尿的情形应该怎样:雪是会化掉的。(摇头)
可这些都不是重点,如果被这些细枝末节的东西吸引了注意力,就避开了最重要的问题。重点是,狗尿好看吗?
大家都知道所谓“看山还是山”的最高境界,看“狗尿是琥珀色”是不如“看狗尿还是狗尿”的,那么对于列宾这样的大师来说,这狗尿“还”是狗尿吗?当然是。因为如果他觉得冰天雪地的“琥珀色”很美,每天都去观赏,那么他作为一个画家就会将这美景画出来,他画出来了吗?没有。
所以这则故事没有指向什么月亮。
不,实际并不是因为列宾没有画这样的风景,而得出这并不是禅,真正的原因就是:这个场景并不美。因为不美,所以列宾不会去画。
铃木大拙的书中讲过一个关于剑道的故事。
“有一个非常认真的弟子来到山中想学习剑术,在这里小庵隐居的师傅不得已便答应了下来。不过,师傅却要求弟子每天打柴、取水、劈木、生火、做饭、扫除等,尽是些家务琐事,并不教他正规的或技术性的剑法。过了一段时间,那弟子渐渐不满起来,心想自己来到这里是为了学习剑术、又不是给师傅当打杂的。有一天,他便来到师傅面前,诉说自己的不平并请求传授剑术。师傅听了只是微微点了点头。结果,自从那天起,弟子就变得什么事都不能专心干了,因为他做早饭时,师傅就出现在他的背后,冷不防用棒子抡起就打;打扫院子的时侯,又不知从何时何地又同样遭到棒子的袭击。弟子越来越焦躁不安起来,甚至失去了心理的平衡,因为他时时刻刻总要注意四面八方的动静。就这样过了几年,不管棒子从什么地方飞将过来,弟子都能平安地躲过了。但到这种地步,师傅还是不让他出师。有一天,师傅正在炉上烹调自己的饭菜,弟子一看机不可失,抡起一根大棒,朝师傅头上猛砸过去。说时迟那时快,师傅一下子将身体屈入锅内。虽然锅里的饭菜被搅得稀烂,但弟子的木棒却只打在锅盖上,丝毫没碰着师傅。这时,弟子才顿开茅塞,知道自己还没有达到师傅那样深悟剑道的真谛。”
这个破绽很多的故事也给我留下很深印象。因为这样一个仿佛骗子的故事来讲道理本身就很禅,铃木大拙讲这个故事就是要说禅“不立文字”。上述那一段文字本身和禅没有关系。上述全部文字其实和本文都没关系。
[蛋清蛋黄分离器。来源:roomie ]
我最讨厌的一类设计就是无端的具象设计,比方说法拉利样子的手机什么的,可是具象设计在有的时候会很妙,比如这个一脸吐血表情的鸡蛋先生蛋清分离器。到底什么标准呢?这个没办法说,是禅。
而说出来的,则都需要留意,我最讨厌的一类标题就是:XX之美。如果真的美,就不需要你说,这种标题向来都是用来强词夺理的,比如有人说我胖了,我就会说对方不懂肚腩之美,比如有人说我房间没收拾,我就会说对方不懂凌乱之美。
就算是扎哈这样的大师,说她的桌子有禅的意味。也不能就这么信了。
[扎哈·哈迪德(Zaha Hadid)设计的液态冰川桌(Liquid Glacial Table)。来源:DDN JAPAN ]
相比起上面水形态的桌子,我更喜欢这款泳池的。
[伦敦设计公司 Freshwest 的 Marcus Beck 与 Simon Macro 设计出这一款泳池桌(Pool Table)。来源:DDN JAPAN ]
具象设计运用的好,到达禅的意境的,推荐以下两款。
这是一款用来放筷子的筷枕。小鱼通常是筷子夹取的对象,有朝一日也成为筷子栖息的场所。
感觉和环境可以融为一体。
造型单看也非常有趣。
[木本邦勝设计的筷枕。来源:luluweb ]
这款莲花造型的酱油瓶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吗?
在于下面莲花形的小碟子,在酱油深浅不一的时候,可以呈现不同的颜色。层次分明好看。
颜色还有一个好处,就是可以控制量。
[这个酱油瓶名为 Haas,产自滋贺。来源:DDN JAPAN ]
相比具象设计,我也很讨厌抽象设计中的过度诠释,尤其是那种有意添加在上面的。比如说奥运会福娃,一定要把中国元素全都放进去,以至于放不下搞出来五个。但是谁留意过福娃身上那么多符号是什么意思?是不是有相应的意境在其中呢?是不是可爱呢?
做出来的娃娃一点都不可爱,难道设计很难做吗?随便小孩子画的都比那个更可爱。
[涂鸦布偶工作室 Child’s own studio 从很早以前(大概07年吧)在将孩子的涂鸦做成布偶,至今不断更新。图片来源:Child's Own Studio 的 flickr ]
说那么多废话的意思就是……
其实可以不用说那么多废话的!
再废话两句,我们不用很累很麻烦就可以发现禅,但是禅并不是那么简单。有句话说生活不缺美,缺少的是发现美的眼睛,这实际是错的,至少很多地方是缺美的,如果真的美,眼睛怎么会看不到。所以艺术品是那么难得。
(说到艺术品,不得不称赞前阵子流行的无聊网站,每次点击会跳出一个网站,已经玩了很久还是很欲罢不能,最喜欢的是其中希曼唱歌和抖抖抖。)
咳咳,下面这个视频是一个红到今年红白歌会的视觉系(?)乐队Golden Bomber的歌。原曲为日文,但是他们自己还唱了一个中文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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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早些时候的歌曲《成龙很酷》就表现出很高超的搞笑功夫(我会说网不易曾推荐过的《很帅很可爱宣言》是主唱的最爱吗?),这个歌曲的MV精髓在花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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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最后这个视频是咳咳……日本的达文西……“一个名叫森翔太的技术宅,与他的发明‘袖中iPhone机’进化史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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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